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晚上的夜會話時,想到自己的確「送」走了不少人。
看過的告別式想想至少4場有了,有些甚至是接踵而至的。
三位親人、一位朋友,他們體會了生命的美好,而準備啟程到下一個旅行。 

彰化這的送別會習俗是這樣:人剛回來時,要不斷地燒著一張張的紙錢,在以不間斷為前提下持續著這個動作。
詳細要燒多久忘了,只知道這個步驟很重要,是在「賄賂」靈界的守衛,讓自己的親人好過點。
接下來就是在「出去」之前,都有人醒著待在親人的附近。
最後,家祭,公祭,火化,一切都很簡單。

第一位送走的親友,是我的舅媽,因血癌過世。
那個時候我的印象中,舅媽總是因為各種原因,而跑到林口的長庚醫院。
不只舅媽,我表哥也會因為一些原因而必須要去長庚,我們也會時常過去探望他們。
也因此,我在很小的時候就非常地清楚長庚的配置了。
知道如何在醫院內進出,知道醫院的便利商店和麥當勞該怎麼走,還有,知道醫院其實不全然是個可怕的地方。
看著自己的舅媽從美麗的黑長捲髮漸漸地變成要戴假髮出門,我想這真的對舅舅是個非常大的煎熬。
直到有一天,我得知了舅媽的死訊,從長庚傳回來。
那也是我第一次參加告別式。

第二位,是我爺爺,因肺癌過世。
我記得三年前最後一次看見他的時候,他很虛弱地躺在病床上,仍然關心著我們每個人。
比起奶奶,爺爺和我的交集就相對少了許多,只知道他是個非常開明的人。
緊接著,叔公一個一個跟著爺爺的腳步離開了這個世界,當我回來這個村子住的時候,忽然就這樣,村子變得安靜了許多。
本來昨天還大聲地說著「叔公,你的信!」邊把手中的信件遞給他,隔天看見的時候已經躺在冰櫃裡面了。

第三位,是我朋友,因車禍過世。
他叫奇奇,是個台南人。
記得那次,他傻笑的照片就放在掛滿著花的檯子上,而我就只能盯著看。
「欸,你欠我的日文講義還沒還我就跑走啦?」
雖然和他相處的時間就不過是我文化時期的那一年,我就是忘不了這個大塊頭。
之後的每年暑假,我總是會找可以下台南的時間,去台南晃晃,也順便看看他。

第四位,是我奶奶,器官衰竭。
說得明白一點,就是人到了一定年紀之後就自動會離開。
奶奶是讓我理解到,「並非記得所有事物才是幸福」的人。
即使她晚年受到阿茲海默症的侵蝕,她仍然活得非常快樂、開心,在她的腦海中只剩下那快樂的孩提時光,以及一丁點關於她老公的記憶。
也是因為奶奶,拉近了我和親戚之間的距離,也讓我了解到許多過去我根本沒機會知道的,關於家族的事。

現在的我,當看著一場又一場的告別時,總是在想著自己是用什麼心態去面對那些準備離去的人,以及之後在面對他們時又是什麼心態。
漸漸地發現自己可以把「告別」看得更開,變成了「拿著別人的溫暖繼續走下去」。
在那些因告別而顯得不知所措的人面前,我會告訴他們「盡量地發洩自己的情緒」,而不會提醒他們日子仍然要走。
他們不會笨到連這麼簡單的道理都忘了,只是當下真的非常難熬罷了。
是啊,也只有現在你才可以為了那些準備離去的人大哭一場--他們可不希望任何人為他們難過一輩子。



好好地離去吧,知道那些你認識的人將會帶著你的溫暖繼續走下去。
下輩子要好好地活,再找機會認識我們一次,好嗎?
那麼,就先寫到這了。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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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小菜鳥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0) 人氣()